提到謎底如降雷般打入腦中的小說為數不少,但有辦法將民俗、習俗因恐懼而結合的現像作出合理解釋並且直指真相的作品加之第一句的要素,我想,三津田信三的作品可說是不二之選!
  三津田信三目前在台灣僅譯了三部,很難不期待他接下來的作品續譯,不僅因為是推理小說,更是將詭譎、驚悚的要素完全融入的風格作品;在故事中充滿著神鬼之說的地方還有辦法運用冷靜的邏輯解出案件的事實,已經不僅僅是驚「人」而已了。
  不排斥恐怖氛圍的話,推理小說迷鐵定不能錯過的作家!
  記得我首部接觸的是他在台灣的第一本:如無頭作祟之物。當初會買除了名氣之外,同時也嗅出他所摻揉的驚悚要素;日式的恐怖感且還是古村子著實吸引人。本書距離現在一年,然而在我腦中的記憶恍如昨日!為什麼?因為真相簡直豪打了我一大巴掌!太驚人!太銷魂了!以後看不到怎麼辦!不……還是看到了……既「無頭」之後,「如山魔嗤笑之物」、「如厭魅附身之物」的精采程度也毫不遜色!
  雖然以上說得很精彩,但老實說他的小說我總會讀很久,在文字的運用上相當仔細,那這樣自然會讓故事有些凝滯,但可說不得不如此,因為全都是關鍵。
  如無頭作祟之物.jpg  從如無頭作祟之物開始吧!這本小說是我逢對推理小說有興趣的人都會推薦的驚人作品!
  既然書名叫無頭,故事裡理所當然就是出現無頭屍體的命案。古老的媛首村有著婚舍集會的儀式,在儀式的過程中驚見女方的候選成了無首的屍體,且在神社之外又發現男屍,屍體盡皆無頭,加之幾年前的四連密室的無頭事件,案情完全是撲朔迷離……
  我盡我所能把我記得的狀況寫下來了……會這樣說是因為我腦中想的全是「真相」。
  說起來,推理小說中發現無頭的屍體必然有其原因,最主要的不啻是要隱瞞屍體的身分,當然現代的醫學科技發達,把頭給拿走沒法隱瞞什麼身分,頂多就是像有栖川有栖的「魔鏡」裡用的手法的條件才有意義。要注意的是如無頭作祟之物的故事發生的時代與地點醫藥技術並不發達,因此要作辨認仍是以親人之目來探視,只是……一樣沒有道理,為什麼呢?因為屍體是誰的很明顯啊!有沒有頭應該都「無所謂」才對,怎會頭不見了?難道是傳說中的媛首大人作祟?不,肯定就是……
  我當然不肯定!開玩笑,怎麼會有這種怪事。可是我想了又想,奇怪……這那樣的狀況下為什麼要把頭帶走?把頭帶走一點點好處都沒有不是嗎?一顆頭可重的,且還很佔空間。我想了一堆狀況通通無解,我真的他媽的不知道為什麼要把「頭」給帶走!頭──為什麼!
  因為那時候正值我推理小說狂熱開始,所以我絞盡腦汁去想,遺憾的是答案怎樣都沒出現在腦中。很好,我想道,三津田信三,你捅出這樣的怪問題就看你怎麼解釋……
  他解釋了,我馬上從椅子上摔下來。
  如此簡單卻無法察覺的「人性選擇」早就出現在前文之中,所有的敘述與觀點只指向一種要件,但偏偏「絕對性的先入為主」已攻佔我絕大多數思考的腦細胞──愈陷入就愈不可能看清!
  我不打算說出謎底,但問題的緣由還真的是「從最早最早的那時候」就開始了。不得不砍頭……沒錯,除了把頭帶走之外,凶手沒有別的辦法。
  那兇手是誰呢?
  在我所讀的這三本三津田信三的作品中可以看見他裡面的偵探:刀城言耶並非一些推理小說裡的神探一樣精明,而是如同班森殺人事件裡的凡斯一樣,只要有可能性,該可能性所指的就是嫌犯。因此,在解謎的過程中他理出了好幾套說法,乍聽之下都能解釋那些沒法解釋的狀況,然而,僅有最後的條件才能看出真正的兇手!這種三津田式的「緝凶」手法還沒「緝」到之前會先「氣」到故事裡的「華生」們與讀者。
  好,原因跟凶手都出來了,故事完了嗎?
  不,還沒……
  看樣子以靈異、地方詭祕風俗為題材的作品似乎都會在最後留下無法以邏輯分析的狀況(如我先前所讀過的道尾秀介的「背之眼」),三津田信三更是此道中人。在他的小說的最後你會發現有一個原以為清楚的地方突然又模糊起來,真相確實解出來的沒錯,但偏偏就是有個「不安定」的要素浮現,並且在最後留下了空心的句點,填滿這句點的是什麼?是恐怖。
  所有的事件真的都是「人」做的麼?這是三津田信三最後想問問各位讀者的。

  如山魔嗤笑之物.jpg  如山魔嗤笑之物所呈現出的是很典型的恐怖現象:迷路在山林中被恐懼染滿的人進入山中的「黑色小屋」,在裡面接受想像不到的款待隔一天後……醒來,所有原本居住在裡面的人一夜消失,又或者說是在吃飯時消失,因為就如同離奇失蹤事件一樣,人的日常活動就停留在那裡,只是應該活的動「人」卻不在了。這樣的現象更出現在禁忌之山裡,要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以這樣的一個重點環節營造出的山魔來到村子裡,隨著一首詭異的兒歌逐次出現殺人事件,其手法還殘虐無比,簡直無法想像是人所為的!
  無頭作祟的問題出在「幹嘛把頭帶走?」,山魔嗤笑則是於「為什麼要照著兒歌描述的手法殺人?」
  在推理小說中出現以某歌曲或傳說的手法殺人通常是因為某一個謀殺環節需要進行「手段隱藏」,基於藏葉於林的想法就以特別的方式將屍體呈現出來(不然沒事在那邊「玩」屍體,浪費時間還增加風險)或者利用營造出來的恐怖狀況將線索引導到錯誤的方向去,在這部分來說……山魔裡算是兩者皆有,故事裡最令我吃驚的這還是其次,主要是:為什麼要殺了他們全家?
  就謎底的方面來說,我有解出一部分,但,還真沒想到「全家」這個概念;另外人的心裡變化也被故事中的文字給支開而去,致使我在得知真兇前仍渾沌不清。故事裡的人物用「這樣的手法」讓人匪夷所思,但加之歷史的解釋與心態的觀察就不難發現是有理由的行動,總之,可以說許多「以為是以邏輯無法解釋」的狀況其實都必須要考慮到當事者「可能的想法」才行。
  一貫的抓兇手手法,言耶繞了不知道幾大圈將所有環節解開,並且針對解開過程中又出現的結進行描摹;一層又一層的薄膜褪去,顯露出來的是真兇,也同時就是山魔!
  將所有的棋子放回原點並且不要去思考「應該如何下」才有辦法精觀全局,山魔所嗤笑的就是那些下意識就認為「他」是山魔的人!
  
  方才讀完的「如厭魅附身之物」又是一部讓我整個人跳起來的驚人作品,響不到這是刀城言耶系列的首作……不敢相信。如厭魅附身之物.jpg  
  這一部小說的架構相當特殊,利用四個角度(一個直敘、三個記事)來描繪出這封閉村落發生的現象與恐怖殺人事件,這樣一種手法實是作者的巧妙安排,在那些記事的文章之中,線索早已不言而喻,然而要準確地抓出矛盾之處卻不是那麼簡單,再說有許多的文字話語是你想都不會想到的「平常」。
  以殺人現象來說,真的是太過貼切書名所指,若有這樣的狀況,好像不得不相信死者真的是「山案子」大人附身然後自戕。因為死者都打扮成該神的樣子,並且嘴大張插含著莫名其妙的東西,完全是不正常的殺人狀況。
  像這樣的狀況出現在那封閉且古老的村莊,那些早已被信仰與習俗灌腦的村民就完全不作神鬼之外的他想,因此若要像書中提到「破除迷信」真的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
  人的思維需要解答與依靠,因此聚落就會衍生出許多的傳說與神明,而這些東西又再發展出儀式與崇拜,然而,若不去了解表面之後的實情,那恐怕此後就會存在於被宰的地位──意思就是說,古時候許多以神鬼構築而起的「大家」其實都精於闢神鬼之論此道的「智者」,或許他們自己也將某些自己製造出來的現像視為「神作」,但光是能操縱就已是高於一般人存在的「存在」。即使在現代,也有許多地方的基準就是這樣的模式。
  千萬別在想到神之前忽略了「人」。
  如厭魅附身之物實在驚人,因為他把一切不可能穿在可能的身上,甚至直到最後指出真兇的那一刻,我還在想言耶是頭殼壞掉麼?但他真的沒壞,是我的視角依舊狹窄,因此遲遲無法體會三津田信三在文中所透露出的痕跡!
  沒錯!凶手就是山神──山案子大人。只有這樣,一切的命案與離奇的傳說才能解開。
  推理小說能這樣作結麼?是的……此部作品就只能以這樣作結,而且一氣貫通的真實是只要進入村子裡就完全無法想像的盲點!
  凶手是誰一直是推理小說的大謎團之一,這部作品更是如此,但偏偏僅靠觀察還是沒辦法看出到底是誰,更遑論要認為是神還是人了。
  
  因恐懼與崇拜而產生的民間信仰於封閉的純樸村落,在這樣的地方出現了看似無解的現象,三津田信三確實地描述出當地傳說所呈現出來的恐怖景況,然而他又能用各種角度來分析「為什麼會這樣?」。或許你說小說的真實性可議,但你卻不能否定世界各地的各種流傳,尤其是某些鮮有人知小聚落,也別提這些小聚落,當看人類歷史的演進不難發現把一切歸類給神鬼的解釋可是一籮筐!如果能好好歸類與思考或許可以看出人為的端倪……想著,近代以來的人慢慢能解析離奇也真是有意思的事,人們也都能接受,如果古時候或是仍封閉的人們讀到呢?在「人」的角度上他們又會怎樣思考?
  面對恐懼吧!跪拜只會讓恐懼將你完全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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